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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2页)

第35章

三日过去,紫宸殿未出半封旨意。

但所有人都知道,风向已转。

太子的讲策并未被否定,三皇子的奏议也未受理。

这是皇帝最常用的手法:不表态,就是态度。

静观,就是压迫。

但这一次,太子却未再等。

东宫照常开讲,《兵录》草案第一卷由刘据亲笔写序,署年、署月、署名,无一笔假手于人。

杨洪却一反常态,整整三日未出东宫讲堂一步。

每日晨起必静坐抄录太学旧制,午后则召旧部讲理不讲事,只传一句:

沉剑不鸣,未必不斩。

刘据看着他略显疲态的背影,有些担心地劝:你若不歇一歇,怕是要先熬出病来。

杨洪却头也不抬:不是我在熬,是皇上。

我们能沉得住气,他就急。

他若真想立储,早就封笔定策了;可他迟迟不发,是因为他心中还有权衡。

他还在看,三皇子——还能不能掀起水花。

刘据迟疑道:他不是已经输了吗

杨洪这才抬头看他一眼,轻声笑了:

朝堂上输的人,不代表宫中就不能赢。

你只看到他没争赢,但你没看到,他一句不反驳,却也没真正承认你。

只要皇上还没亲口说‘立你’,他就还有可能让局翻回来。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内却不再如往日那般笼着文人墨客的香火气。

偏厅中,韩原手中捧着中书送来的抄录副本,脸色难看得如同吞了炭灰。

殿下......这次真的是,所有奏本都被压了。

杨洪送的封策文案已被太常挂入《议册录》,兵部那边已经有人口头承认其为‘准草正案’。

而我们的副本,被中书挂入‘杂议留观’。

连名字都不肯给封。

刘旦靠坐在榻上,神情平静,甚至有些疲惫。

他们是怕我再出手。

也是在暗示我,不如闭口。

郑广坐在他对面,语气冷静:

您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说话,而是——等皇上先说。

陛下是个极善藏锋的人,他从不急着收网,总要看完所有人走完棋。

这一次,他已经看见太子的锋芒,那您要做的,不是与太子比剑,而是——握鞘。

您若动了,反而被收;但您若不动,皇上就未必愿放您出局。

刘旦闻言,忽而笑了笑:

所以你是劝我忍

忍得太久,我怕将来不是棋子,是弃子。

郑广没有答,只低头呷了一口茶。

第七日,皇帝终于有动静。

不是明旨,而是一道内招:

宣三皇子入宫,太子暂避讲学。

这封诏书虽无言责,却将两人同日拆开,分而不论。

一时间,朝堂私议四起。

这是陛下想听三皇子解释

还是要给太子一记软手

东宫太急,或许这一步太露了

杨洪收到诏书那一刻,正伏案写《兵制补录·疑兵章》。

他放下笔,望着刘据淡淡一笑:

你看,他还是要给三皇子一次机会。

刘据皱眉:我是不是太早出手了

杨洪却摇头:不早,是刚好。

我们做完了,就得停。

而皇上——不让你继续讲,不是为了斥你,而是怕你继续讲下去,朝堂就要站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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