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生皮肤下的传感器传来异常震颤,他指尖正压着桡动脉的位置,力道大得近乎疼痛。
“你听。”
他喉结滚动,雨水顺着凸起的弧度滑进领口,“雨滴坠地的频率,像不像临终监护仪的心跳?”
惊雷劈开云层的刹那,林晚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那不是少年人该有的眼神,倒像是暴风雨夜的海,表面平静,深处藏着能将万吨巨轮撕碎的漩涡。
急救车的红蓝光晕掠过美术馆玻璃幕墙,顾南风突然松开手。
那支铅笔被他揣进裤袋时,金属纽扣在雨中发出轻响。
林晚不会知道,铅笔芯里藏着纳米级定位器,此刻正在他口袋里向某个加密终端发送坐标。
“你的画。”
顾南风将浸透的速写本甩了甩,水珠溅在林晚鼻尖。
翻到某页时他动作微滞——被晕染的墨色山水间,隐约可见悬崖边的人形轮廓,那本是他昨日在顶楼天台徘徊时残留的残影。
林晚伸手接画的瞬间,他忽然倾身靠近。
松节油的气息混着氟西汀的药味漫过来,她后腰抵上冰凉的石柱。
顾南风用伞骨挑起她一缕湿发,发丝缠绕在竹节上像被钉住的蝶:“知道吗?
你调赭石色时总喜欢加太多藤黄。”
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
他们同时转头,看见美术楼顶层的落地窗訇然洞开,雪白的纱帘在狂风里癫狂起舞,宛如垂死之人最后的痉挛。
当夜林晚在宿舍烘干画纸时,发现诊断书背面洇出奇怪的数字。
柠檬汁写就的字迹在台灯下显现:21°15N,110°13E。
十年后她站在南海打捞船的甲板上才明白,那是顾南风为自己选定的海底坐标。
而此刻窗外正飘来《卡农》的钢琴声,她推开窗,看见路灯下顾南风在暴雨中跳华尔兹。
白衬衫紧贴腰线,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