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末的樱花大道下起粉白色的雪。
林小满蹲在实验楼背面的排水管旁，指尖拂过散热孔涌出的热浪。
西台戴尔服务器在储物间嗡鸣，显示屏蓝光透过气窗闪烁，将飘落的樱瓣染成诡异的钴蓝色。
她认得这个界面——父亲书房的电脑曾连续三个月运行同样的射电信号分析程序。
此刻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在剧烈震荡，与顾言锁骨处渗出的冷汗频率同步。
"你黑进了国家天文台的数据库。
"林小满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白腰雨燕。
顾言敲击键盘的手指悬在半空，后颈被跳动的光标映出细密汗珠。
服务器群突然集体熄火，樱花树下的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
教导主任握着铜制保温杯从转角现身，镜片反射出数据线缠绕的储物柜。
"顾同学，"他拧开杯盖吹散枸杞，"教务处收到匿名举报，说你私建违规基站。
"林小满的助听器捕捉到高频电流声。
当她转头时，顾言己经挡在储物柜前，白衬衫第二颗纽扣松脱，露出挂在颈间的银色怀表。
表盘玻璃裂纹中渗出暗红，像凝固的血琥珀。
"只是普通的天文观测设备。
"他抬手调整星云徽章的角度，金属边缘将阳光折射进主任瞳孔。
老男人眯起眼后退半步，保温杯里漾出的热水在樱花图案领带上洇开茶渍。
林小满在混乱中瞥见怀表内侧的照片：穿NASA工作服的男人抱着童年顾言，背景是贵州天眼FAST望远镜的巨型抛物面。
男人左胸铭牌被血迹模糊，但还能辨认出”顾明远“三个魏碑体汉字。
三天后公告栏贴出处分通知时，林小满正把速写本按在理科办公室的磨砂玻璃上。
透过丙烯酸涂料剥落的缺口，她看见顾言将保送申请表撕成两半。
纸屑飘落瞬间，他腕间的褐色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