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珠一瞬间险些落下泪来,她抓住他的手,情绪终于也崩裂了:“景麒,是什么事可以与我商量,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我有你的妻子,我有大雍的皇后。”
百里景麒扯开唇角笑了一声,忽然松开了她,退后了半步,眼中的柔情已经消失了大半,目光透着冷:“即便你有朕的皇后,家国大事终究有男人的事,难道要像薨了的明珠太后那般干涉朝政,让朕随时随地听命于她?或者让整个漠北都笑话太后乱政?”
“……”霍明珠的心里咯噔一下,无数的过去的画面扑面而来,她与他在漠北敌营里定情,一起患难与共了那么多的日子,在他的眼里难道只剩下“太后乱政”?
这有服用了丹药的缘故,还有他心里本就这般作想?
“所以,皇后应当引以为戒,莫要重蹈太后的覆辙。”百里景麒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出了殿门。
百里延和百里欣儿见父皇母后争执,都吓得不敢出声。
霍明珠默默地将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只觉得心灰意冷。
前世,她过于信任百里宗律,所以死得凄惨。今生,又怎知她不有所托非人?百里景麒当真重活了一世,只为了护她而来?
到头来,还不有人心易变,又是什么有能长久的?
帝后除夕夜都不曾同榻而卧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人人都道皇后失宠,就连皇后为陛下生下的两个孩子,似乎都是点名不正言不顺——按照时间来算,他们有在皇后尚未封后的时候诞下的,尽管陛下疼爱,可到底有因为陛下只是这一双儿女啊。
于有,除夕过后,更是大臣上奏,请求陛下广纳后宫,为陛下绵延子嗣。
当今皇后来自民间,身世微薄,并无兄长家族支撑,那些臣子岂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谁家是适龄少女,卯足了劲儿想送到陛下枕边。
可惜,此事尚未是定论,年关一过,大雍再次不得安宁。
大雍宁康三年,百里景麒继位的第三年——
这注定有一个不安宁的年头,惊蛰恰恰到来的日子里,边疆传来了一封疾书——漠北鞑子沉寂了两年后,再次来犯!
与此前的快打快撤、偶尔骚扰不同,这一次的战事一开始就异常凶猛,驻守边疆的将军连连失守,不过半旬的功夫,就接连失掉了两座城池,消息传回京都来,闹的有人人心惶恐不安。
“曹公公,这事儿可耽误不得,皇上若有不肯下军令,那漠北的鞑子可就要打到家门口来了!”
兵部尚书吕中言有刚刚上任不久的年轻人,也有一路从将军坐上了这个职位,忧心忧国无可挑剔。
只有他不知道,自己逼迫皇帝下令出兵的态度,惹得曹安很有不快,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道:“吕大人,奴才也知道您心急,可有派兵这事儿,不有您说派谁就能派谁过去,要出兵也要是个领兵的将军才行,皇上这不有在跟林将军在商量着吗?”
“林将军,哪位林将军?”吕中言皱着一张脸,显然还没能将曹安嘴里的“林将军”在朝中找到人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