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得参与傅氏的任何合作项目。”
傅司宸深邃的眸子又暗了暗,语调平直,却带着冰冷的决绝。
这话像一把钝锤,重重砸在温婧心上。
不给她入职offer也就罢了,如今竟连任何合作的可能都要彻底斩断?在他眼中,她究竟有多么不堪,才值得他如此严防死守,不留一丝余地?
“为什么?”她脱口反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轻颤。
傅司宸向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目光如实质般沉沉压下,一字一顿,敲碎她最后的幻想:
“因为你的自负自大,小雨被人盯上了。你想让你那点不自量力的‘正义感’,害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危险?”
“……”
温婧彻底愣在原地,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所有准备好的质问与不甘,全都僵在喉间。
小雨……她的软肋,也是他最能精准刺中的要害。
几秒的死寂里,只有心脏撞击胸腔的钝痛提醒她还活着。她下意识捂住胸口,像溺水之人挣扎着维持呼吸,每一口都牵扯着撕裂的疼。
她极缓地眨了下眼。再抬眼时,眸中因震惊而产生的裂痕已被强行弥合,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
既然他这么说……既然小雨可能因她而陷入险境……
那么,她接受。
为了小雨,她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风险。任何可能的威胁,都必须被彻底斩断。
“你们……已经查出来了?”她艰难开口,想知道究竟是谁做的,又为了什么。
傅司宸沉默地审视她片刻,眼神深不见底:
“这还重要吗?”他声线低沉,字字如铁,“从现在起,你离所有项目远点……,这才是对小雨最好的保护。”
语气中的不容置喙,已彻底截断她所有退路。
也正是在这片冰冷的决绝中,她听见他再次开口,声音沙哑地提起了那个她不愿再触碰的话题。
“在船上,”他喉结滚动,声音因压抑而显得粗粝,“绑匪当时让我选……”
“傅总,不必解释。”温婧猛然打断他,语气干脆,此刻她不想听他任何辩解。
她甚至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试图捕捉她目光的视线,仿佛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都是无关紧要,甚至令人厌烦的噪音。
“傅总怎么做,都自然有傅总的道理。”她的话语平静得像在说别人,每个字都透着疏离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理智。
她的“道理”,像一盆冰水,将他心头那点想解释的火苗彻底浇灭。
空气凝固了数秒。
傅司宸喉结滚动,将所有翻涌的言语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复杂得近乎残忍,像是要将她的决绝烙印在心,又像是被她的拒绝推远疏离。
最终,他什么也没再说,蓦地转身,迈开长腿,径直朝书房走去。他背影挺拔依旧,却裹挟着骇人的郁愤和冷硬。
直到书房门被合上的声音传来,温婧一直紧绷的脊梁才几不可察地松懈了一分。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掌心带来一阵清晰的刺痛,才勉强压下喉间那股莫名的酸涩。
她不需要解释。
因为解释改变不了任何事实:他身上的玫瑰香气,他面对歹徒那一刻的犹豫,以及他们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关系。
她此刻唯一要做的事,是凝聚所有力气,完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