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客厅，果然看到宋汐雨坐在沙发上。
她似乎哭过，眼睛红肿，但此刻表情却是一种异样的平静，
甚至带着一丝我熟悉的、属于她的清高。
只是这清高放在此刻满地狼藉的处境里，显得格外可笑。
“你怎么进来的？”我皱眉，语气冷淡。
我明明已经收了钥匙。
“以前备份的钥匙，你还放在一个地方，忘了收回。”
她抬眼看向我，声音有些沙哑，
“许晋明，我们谈谈。”
“我以为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脱下外套，没打算坐下。
“就五分钟。”
她坚持着，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就算就算看在过去三年的情分上。”
我嗤笑一声，没说话，算是默许。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努力维持镇定：
“今天的事，是我和梁恒不对，我承认。但你就真的没有一点错吗？”
“你这三年评不上职称，难道全是我故意刁难？你就没反思过自己性格太过较真，得罪了多少人？”
“还有梁恒，是，他是不够优秀，但他还年轻，可以成长。”
“我只是惜才，想给他一个机会，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你怎么可以用最肮脏的心思来揣测我们，甚至用这种方式报复”
我听着她这番“情真意切”的控诉和辩解，只觉得荒谬至极。
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觉得主要问题在我身上，她只是“惜才”，只是“不小心”。
“说完了？”我打断她，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了可以走了。”
她似乎没料到我是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屈辱和愤怒：
“许晋明！你就这么冷血？我们三年感情，你说毁就毁，一点旧情都不念？甚至不惜打压我？你就这么恨我？”
“恨？”我重复着这个字，摇了摇头，“你根本不值得。”
我走到门边，拉开门：
“宋副主任，请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至于西山分院，环境是艰苦点，但正好适合‘惜才’的您，好好‘教导’您那位得意门生。”
“你！”宋汐雨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站起身，拿起包，走到门口，
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复杂，有恨，有怨，或许还有一丝不甘，
但最终都化为了冰冷的嘲讽：
“好，许晋明，你很好。你以为你赢了？靠着家世压人算什么本事？离了许家，你算什么？”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悲。
“我从来没想过要赢你，宋汐雨。”
我淡淡地说，“我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公平，以及及时止损。”
“至于我离了许家算什么，”我顿了顿，迎上她愤怒的目光，
“至少，我不会拿别人的职业生涯开玩笑，更不会在事实面前，还只会指责别人不够大度。”
宋汐雨的脸色彻底灰败下去，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刻进去，
然后猛地转身，高跟鞋的声音哒哒地消失在楼道里。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声响。
屋里的饭菜香似乎也变了味，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闷。
我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拦了辆出租车离开，心里那片冰封之地，终于彻底沉寂下来。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