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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果断走进去，详细说了牙齿的痛感，做了一系列检查。
想到曾经担心的问题，我妈还是忍不住问医生。
“拔牙不会影响到脑部神经吧？我孩子，不，我一直都很聪明优秀，我妈担心我会受到影响，所以一直没有拔牙。”
医生放下拍的片子给我们科普，“拔牙是不会对大脑有损伤的，当然我们也要抽血评估身体状况，你放心，现在的医疗手段，拔牙是很容易的。”
“只不过你这个拖得太久，牙都烂掉了，还有其他三颗智齿经常互相摩擦，就容易反复长溃疡，经常疼痛。”
我妈捂着已经肿了的右脸，和我坐在走廊相顾无言。
她神色满是愧疚和自责，眼泪不断打转。
很久以后她才开口:“思雨，我不知道牙疼这么难受。”
“我也不是故意拖延的，妈只是害怕。”
“我经常刷到短视频里，因为拔牙或者小手术出事的视频。”
我搂住我妈，这几天我也刷到很多。
短视频都会根据你的偏好进行推荐，我妈越担心的，就越容易刷到。
她没有分辨事物的能力，太容易相信网络。
甚至连我自己刷多了，都忍不住去反复查百度，自我怀疑，更不用说老一辈父母。
我声音温和，“妈，这些都不是你的错，短视频有真有假，我们自己分辨就行。”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不能总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我妈愣神，随后点了点头。
一周后，我妈躺在了牙科诊室，拔掉了让我反复疼痛四年的智齿。
这颗牙齿，就像我和我妈心中的一根刺，终于被彻底拔掉。
我继续扮演我妈的角色，去经营小小的卖鱼铺子。
接触久了后，我身上全都是鱼腥味。
可我没有再嫌弃，因为我看到厚厚的记账本，和满满一盒子的零钱。
每一次弯腰，我的腰间盘就会疼痛难忍。
每一次抬手挥刀，整个手臂都会变得无力麻木。
而这样的生活，我妈经历了二十年。
我忍不住问我妈，“你不会觉得这样很辛苦，没有想过放弃吗？”
我妈笑了笑，“我放弃了，你吃什么啊？”
“再说了，能有一门挣钱的门路就不错了。”
“生意很难做的，现在经历过疫情很多新门店都开不长久。”
“你们更难，我这算什么。”
我妈说完后沉默了半分钟，又开口询问。
“思雨，妈想问你，你觉得妈做这个给你丢人不？”
我坚定摇头，“不丢人，我从小就觉得你能把我养大很厉害。”
“虽然有时候学校里有人会嘲笑我一身鱼腥味，但是我能坦然面对。”
“妈，如果我们都看不起自己，别人更看不起我们。”
我妈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原来是这样。思雨，谢谢你，谢谢你体谅妈。”
我将饭菜从厨房端出来，笑着给我妈夹肉。
“好了，尝尝你女儿做的吧。”
我妈揉了揉我的头，满脸宠溺。
“好，尝尝乖女儿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