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这是祁青昀第二次送我回家。
解开安全带，我正要推门下车，他忽然叫住我。
“幼宜。”
祁青昀目光沉静如水。
“那些不开心的就都忘掉吧，也别把自己困在原地。”
我搭在车门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开了一道缝隙。
“青昀，你人很好，我”
“等等。”
他倏地笑了，带着点无奈和自嘲。
抬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这是要给我发好人卡了？好歹让我先做做心理建设。”
我被他偶尔不正经的表情逗笑。
几乎下意识把他抬起的手拉了下来。
“不是。”
指尖触碰的瞬间，彼此都明显顿了一下。
我心头一跳，慌忙收回手。
开始说自己的心里话。
“不是。”
“老实说我一开始没想认真相亲，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我觉得你很好，也很愿意跟你相处。”
我鼓起勇气。
“如果你也是这样想的，那我们或许可以试试。”
祁青昀没有立刻回答。
但在昏黄的光线里。
我看见他向来素白的耳廓，一点点染上了薄红。
“好。”
我没想到裴渡会蹲在我家门口。
一个没注意，我差点尖叫出声。
后知后觉才闻到楼道里浓烈到近乎刺鼻的酒气。
他这是喝了多少？
我强忍不适，用脚背不客气地踢了踢他。
“要睡回家睡。”
蹲着的人动了动，抬起头。
裴渡眼里有明显血丝，但眼神还算清醒。
“你去哪儿了？”
他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压抑的戾气。
“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又是这类没意义的质问。
我耐心耗尽，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了。
想绕开他，却被他猛然从背后环住了腰。
冲天的酒气快把我熏吐过去。
我几乎瞬间想到了祁青昀车上那清新的柑橘味。
背后裴渡的声音咬牙切齿。
“你今晚发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那人是上次陪你参加宴会的？”
“你们的关系进行到哪一步了？”
我不安地挣了挣，结果腰间力道更紧。
我冷下声。
“裴渡，你无数次强调我们是朋友，那私人感情我有必要向你解释？”
“你这副样子，对得起你女朋友？”
腰间力度松了松，我趁机把自己解脱开来。
正过身正对裴渡，他眼底执着的光让我愣住。
“可是我不想只跟你做朋友。”
像是找到了问题所在，他极迫切开口。
“幼宜，女朋友跟朋友圈的合照都是我故意气你的！”
“你说你有了相亲对象，我只是想扳回一局而已，我并不爱她。”
他喉结剧烈滚动，声音艰涩。
“我好像才反应过来，我喜欢的是你”
楼道内一片死寂。
很难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但绝不是欣喜。
倒更像是看了一场可笑的戏。
这样幼稚的人，我从前究竟喜欢他什么？
“裴渡，你听好了。”
我一字一顿，无比认真。
“我陈幼宜，已经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