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沙发上。
魂体是不哭的。
可这时，我却产生了眼眶湿热的错觉。
在林北月去上学时，我听见妈妈对爸爸说。
“老公，你觉得月月有说谎吗？”
爸爸没有立马回答。
他不停抽着烟。
烟雾缭绕下，我看不清他的脸。
妈妈继续说：
“月月在黑贴的事上自导自演，怕只是因为平常被林北星欺负得太狠，才想要反击。”
爸爸依旧没有说话。
很快，他们又被警察传唤。
到了警局，陈警官又递过一个证物袋给他们。
里面是一本有我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随笔：
【今天妹妹吃完了自己的蛋糕，想要抢我的。我不想同意，可妈妈说‘你让着她，她是因为你身体才不好’。】
【我今天考了第一，老师们都在夸我，可是妹妹哭了，爸爸妈妈都不高兴。他们说我这事虚荣，是故意气妹妹。可我只是想让他们像夸妹妹那样夸我一次。”
【医生安慰我说妹妹的身体不好和我没关系，可爸爸妈妈总说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该信谁的？或者我是不是不该活着？】
最后一页，是出发旅游那天写的。
【要去玩了，耶，我还考了第一，双喜临门。或许可以试着告诉他们？他们应该会为我高兴。】
字迹整体秀丽。
末尾还画了个大大的笑脸。
却让人看得眼眶发酸。
妈妈拿着文件，几乎站不稳，眼泪终于汹涌而出。
她不是不知道我受委屈，只是多年来早已习惯了忽视我的感受。
她甚至忘了，我只比林北月大一个小时，我也会伤心难过。
爸爸双手捂着眼睛，肩膀不停颤抖。
他想起我小时候会很乖巧地帮他拿拖鞋，会在他下班回家时端来一杯温水。
可他那时候总觉得那是我心机重的表现，是我想和妹妹争宠。
审讯室外，我飘在空中。
看着他们面上露出悔意和痛苦，心里却只有一片空茫。
这些迟来的后悔，对已经死去的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妈妈哭着哭着，忽然问：
“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对，是我忽视她，我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去赔。”
“可是这些和我的小女儿无关，我这个做母亲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我”
警察打断了她的是话。
“关于你的小女儿被受害者霸凌的传闻，我们已经调查好了。”
警察不仅走访很多地方。
得到了那几个精神小妹的证词，还查到不少监控。
警察将这些证据都摊开给爸妈看。
“你们小女儿手臂上的伤，是她自己弄的。”
说着，警察点开其中一组监控。
视频里，是在一个很混乱的酒吧。
周遭很吵闹，到处都是起哄声。
“你敢不敢割下去。”
“快点啊，你这都不敢，就没有资格和我们混。”
被这样一刺激，林北月一下子就不行了。
她咬着牙，用小刀在手腕上用力一划。
皮肉的刺痛、人群的沸腾、灯光的摇曳
无一例外都让林北月的全身细胞都在沸腾。
她更兴奋了，又划了好几刀下去，还用烟头烫下去
与此同时。
网上也流出了这些视频——那几个精神小妹发的。
她们为了涨粉，果断加入“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