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从酒杯上移开，落在了黄天霸那张已经开始冒汗的胖脸上。
“黄大人，喝酒的事，先不急。”
“本帅倒是有件事，想向黄大人请教一下。”
黄天霸的心，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元帅请讲，下官知无不言。”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季的身子，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瞬间让整个雅间的温度都降了下来。
“本帅初到江南，一路行来，却听闻了一件奇事。”
“说这苏州地界，山匪猖獗，拦路抢劫，无恶不作。”
“可怪就怪在，只要商队从官府花钱买上一道平安符，便可安然无恙。”
“黄大人。”李季的声音陡然转冷。
“你可知，是真是假啊？”
黄天霸的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李季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这定是刁民造谣，纯属污蔑！”
黄天霸连忙摆手，强作镇定。
“苏州在下官的治理下，一向是海晏河清，路不拾遗，哪有什么山匪！”
“哦？”
李季挑了挑眉。
“没有山匪？”
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冰寒刺骨。
“那可就奇了怪了。”
他忽然抬起手，轻轻地，拍了一下。
啪！
清脆的掌声，在雅间内回荡。
房门应声而开。
两名亲兵，如同拖死狗一般，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了进来。
正是那黑风山的匪首，独眼龙！
独眼龙摔在地上，看到满屋子的奢华和黄天霸那张惊恐的脸，吓得浑身发抖。
黄天霸在看到独眼龙的那一瞬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完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季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如死灰的黄天霸。
前一刻还挂在脸上的那丝笑意，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年玄冰般的森然与冷酷！
他的声音，不再平淡，而是如同九幽地狱里吹出的寒风，每一个字，都带着审判的意味！
“黄大人！”
“你不是说，没有山匪吗？”
李季猛地一指地上的独眼龙，声色俱厉！
“那你就给本帅解释解释！”
“此人是谁！”
李季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平地惊雷，震得整个醉月楼都在嗡嗡作响！
“本帅再问你一句！”
“这苏州城下的黑风山，究竟是山匪的贼窝。”
“还是你苏州府，养的钱袋子？”
这话一出，黄天霸的身子随之一抖，眼神之中，流露出几分畏惧之色。
可只是转瞬间，黄天霸脸上的恐惧就被阴冷所替代。
想到自己的种种恶行已经曝光，黄天霸心底的恶意瞬间泛滥，再度抬起头来时，眼神之中，只剩下一股浓浓的威胁。
“元帅可真是厉害啊，来这里不过半天时间，这么多事情都被你摸清楚了？”
“不过，就算你知道又能如何？你如今身边不过十几人，你准备怎么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