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突然静了下来。
沈星牧沉默片刻，终于低声道：“不算认识。”
“什么意思？”
他垂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像是在组织语言。
“高中的时候，你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主持晚会，代表发言，每次出现都像在发光。”
夏望舒怔住。
“而我……”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那时候说话结巴，连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利索，经常被人叫傻子。”
她心脏猛地一缩。
“我不敢靠近你，只能偷偷看你。”他抬眸，目光深邃，“有时候会趁没人注意，往你课桌里塞早餐和果汁。”
夏望舒呼吸一滞。
她记得。
高中三年，她的课桌里总会莫名其妙出现热腾腾的早餐和鲜榨果汁。
她问过周围的人，却没人承认。
后来她甚至怀疑是哪个暗恋她的男生做的，可直到毕业都没找到人。
原来……是他？
“后来有一次，”沈星牧继续道，“我得了科研奖，需要上台发言。”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微暗。
“我在小树林里练习了上百遍，可还是说不顺。你路过时看到了，主动过来教我。”
记忆的闸门突然打开，夏望舒猛的睁大眼睛。
她想起来了！
那天放学后，她抄近路穿过小树林，听到有人在反复背诵一段话。
那是个清瘦的男生，背影挺拔，可声音却磕磕绊绊，急的额头都冒了汗。
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问：“需要帮忙吗？”
男生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摔倒。
她这才看清他的脸，非常俊逸，却因为紧张而绷得紧紧的，耳尖通红。
她耐心地教他断句、换气，甚至模仿台下可能出现的起哄声，让他适应压力。
后来，他在台上流畅地完成了演讲。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突破了自己，变的临危不乱。
台下掌声雷动时，她站在人群中，为他用力鼓掌。
结束后，他红着脸找她合照。
两人并排站着，夏望舒笑得眉眼弯弯，比着剪刀手。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影。
“那张照片……”夏望舒声音发颤，“你一直留着？”
沈星牧没说话，只是从钱包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她。
照片上的少年少女并肩站着，男生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女生却笑得明媚灿烂。
夏望舒眼眶一热。
她从未想过，自己随手给予的一点善意，竟成了别人青春里最珍贵的记忆。
“那时候的你，对我来说就像遥不可及的星星。”沈星牧轻声道，“我从没想过，有一天能这样站在你身边。”
海风拂过，带起她的发丝。
夏望舒抬头看他，突然笑了。
“那现在呢？”她问，“还觉得我遥不可及吗？”
沈星牧凝视着她，目光深沉而温柔。
“现在，”他伸手，轻轻擦去她眼角未落的泪，“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喜欢你了。”
夏望舒心脏狂跳，心底勇气一阵从未有过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她突然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更好的未来。
而这条路的尽头，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