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婚后，陈默成了圈子里的异类。
别人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但陈默却很顾家。
哪怕是上市公司总裁，只要不出差，每晚七点准时出现在家门口，脱下西装就系围裙，在厨房叮叮当当地做饭。
就连我妈也看不下去，总念叨我：都当陈太太了，还整天惦记科考队你看陈默对你多好。
他确实对我很好。
每次我收拾行囊准备出发，他都蹲在旁边帮忙收拾行李，还会自责：
当年是我没毅力，才让你一个人去了冰川。
后来医生说我常年在极地冻坏了身子，怀孕概率不到三成，他握着我的手笑得温柔：
没关系，有没有孩子，我都只要你。
所以当他父亲躺在病床上，攥着我的手，求我放弃事业，圆他一个抱孙梦时，我几乎没犹豫就辞了职。
去年年中，我终于怀孕。
陈默得知后，喜极而泣，告诉我：
老婆，这辈子我都不会辜负你。
当时的我也沉浸在迎接新生命的喜悦里，可没几天，我就收到前同事在雪崩中遇难的消息。
看着新闻里熟悉的遗体被搬了出来，我在电视机前哭到快虚脱。
陈默把我搂进怀里：
别太难过了，万一伤着宝宝，就得不偿失了。
楚灵，你调整下心情，等生了，我们一起去看他们。
那时我只当这场事故是常意外。
痛归痛，却也早有心理准备。
我便将这份沉甸甸的悲伤压进心底。
直到一个月后，手机突然弹出一个陌生号码。
接通的瞬间，是张教授熟悉的声音：楚灵，是我，张教授。
我开始以为是幻觉，在确认张教授还活着的时候，眼泪瞬间决堤。
他问：你当初说备孕，怀上了吗
我嗯了一声，声音哽咽。
恭喜。他顿了顿，又说，楚灵，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科考队发过的誓
记忆猛地拽回过去，我穿着防寒服，和其他人站在一起，风声里的誓言字字清晰：
找到的一切，属于人民，属于国家！绝不贪一毫私利！
楚灵，接下来我告诉你的事，至关重要。张教授的声音压得极低，做选择前，希望你问问自己的心，想想当年的誓。
我心头狂跳：教授，到底怎么了
之前科考队的新闻是有人故意为之。凶手故意造了雪崩，想让我们永远埋在冰下。
凶手是谁我不可置信地问。
陈默。
这两个字沉沉地砸在我的心上，我差点没有拿住手机。
怎么会是他
我的丈夫，我孩子的父亲！
张教授在电话那头叮嘱：
过两天会有人送你一部卫星手机。里面有加密系统，你的任务是取证。
我知道你怀着孕，这任务你可以完成，也可以拒绝。但楚灵，我希望你对得起自己说过的话。
我心情复杂，忘了怎么回的，就挂了电话。
厨房飘来鸡汤的香味。
陈默端着碗走进来，笑盈盈地说：
老婆，打完电话啦这是补身子的，快趁热喝。
我喝了口鸡汤，热腾腾的。
但我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