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躺在雪地里，意识逐渐散在冰川。
面前的两头北极熊还在踱步，爪尖蹭过冰面的声响，让人胆战心惊。
视频那头，陈默还在对飞行员抓狂：为什么还不飞北极！
陈总，航线是预定好的，中途降落再重飞至少要等三小时！
陈默的脸瞬间灰败如死灰，手抖着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林月突然按住他的手：陈总，您想打给谁
研究站的人！让他们现在就去找楚灵！
可全公司的人都看着呢。林月指着屏幕上滚动的弹幕。
陈总，您之前才说，惩罚老板娘是为了告诉员工，您会保障他们的权益。现在她一句道歉都没有，您就把她接回来，以后谁还把您的话当回事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他盯着屏幕里浑身是血的我，语气卑微到发颤：
楚灵，算我求你，道个歉，就一句，我马上让研究站的人去接你。
我已经听不清了，冻裂的嘴唇里，断断续续呢喃着几个名字：
张教授……李队……救我……
别喊了！陈默急道，他们去年就没了！你辞职后不到一个月，雪崩把整支队伍都埋在冰川下了！
林月适时地举起手机，屏幕上是去年的新闻截图。
她对着镜头念：
太太您看，A市民间科考队遭遇特大雪崩，全员遇难，遗体都运回国火化了。
弹幕里的劝声更密了：
老板娘服个软吧，命重要啊
林月要是上位，咱们公司才真完了
陈总都低头了，差不多就行
陈默看着那些字，脸色稍缓，眼底浮起一丝笃定。
他总觉得，我最终会低头。
可我没有。
风雪里出现了一队红色的身影，带着器械的碰撞声，越来越近。
屏幕的弹幕猛地炸开，一条评论飘到最上面，带着无数个惊叹号：
那不是去年遇难的科考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