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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我将离婚协议书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纸张平整,签字笔压在一旁,像一把无声的刀。

收拾行李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凌耀康的名字,我按下接听键。

你人在哪儿!

他的声音嘶哑暴怒,几乎刺穿耳膜:

安曦现在躺在ICU,医生说就算救回来也可能变成植物人!

你怎么能这么狠毒!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冰冷:她自找的。

电话那头传来他粗重的喘息声:

是你逼她喝药的!是你非要闹到这一步!

现在装什么无辜!

我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发白:

我逼她她给我女儿下咒的时候,你在哪儿

她对着狗说要害死我女儿的时候,你又聋了吗!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什么下咒你疯了吧!

安曦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我嗤笑一声:你这种伪君子,配提善良两个字吗!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够了!你别以为编这些鬼话就能洗白自己!

我告诉你,这婚我不离!你想都别想!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彻底冷下来:行,那法庭见。

我会让法官看看,一个纵容外人虐待亲生女儿的父亲,还有什么资格谈家庭。

他气急败坏,却突然压低声音,带着威胁:

别忘了,你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法官会把孩子判给谁,你心里清楚!

我轻轻笑了:是吗那你猜猜,我手里有没有你出轨的证据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几秒后,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你等着。

我等着。

我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扔进行李箱。

女儿从门外探头进来,小声问:

妈妈,我们要走了吗

我蹲下身抱住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对,妈妈带你去一个更好的地方。

她眨了眨眼,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她的画。

上面画着三个人,两个大人中间牵着一个小孩。

但其中一个大人被黑色的蜡笔狠狠涂掉了。

这个家,不要爸爸了。

她认真地说。

我鼻尖一酸,紧紧搂住她:好,不要了。

医院里,凌耀康坐在ICU外的长椅上,双手抱头,指缝间露出泛红的双眼。

医生推门走出来,摘下口罩,语气平静而沉重:

病人服用的农药剂量太大,虽然已经洗胃,但神经和脏器损伤不可逆。

今后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了。

凌耀康猛地抬头,声音嘶哑:没有恢复的可能了吗

医生摇摇头:以目前的医疗水平,很难。

他颓然靠回椅背,喉咙里挤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医生递过一叠厚厚的账单,语气公事公办:

这是抢救费用和后续治疗的预估清单,请您尽快办理缴费手续。

凌耀康机械地接过账单,目光扫过那一长串数字。

且后续费用无底洞般持续叠加。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突然将账单猛地拍在椅子上,声音陡然拔高:

我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要我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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