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可是......
凌秀秀还想说什么，棚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就在里面！堵住门口！
陈文兵尖利的声音刺破寂静，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
火光瞬间将窝棚照得如白昼！
陈文兵带着七八个青壮堵在门口，他脸上全是阴鸷和不耐烦。
他站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草席上的尸体，嫌恶地皱了皱眉。
随即锁定凌秀秀和周铁善。
哟！周铁善，你这二流子也在正好！
陈文兵皮笑肉不笑，目光扫过周铁善，定格在凌秀秀脸上。
秀秀，闹够了没有跟我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守着个死人晦气！
他抬脚就要往里闯。
站住！
周铁善直立起来，闷哼一声，晃了晃后，如堵墙般挡在了凌秀秀和小老头的遗体前。
他脊背挺得笔直，断眉下的眼睛盯着陈文兵，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和警告。
滚开！周铁善！这里没你的事！
陈文兵被他看得心头火起，厉声喝道。
凌秀秀是我未婚妻！我来带她回家天经地义！你再敢拦着，别怪我不客气！
他身后几个青壮立刻上前一步，棍棒在火光下闪着寒光。
未婚妻
凌秀秀从周铁善身后探出身，被这么一闹，奇迹般冷静下来。
陈文兵，你那张嘴除了放屁还会什么谁是你未婚妻
拿个不知道从哪个坟头扒出来的破戒指就想套住我做梦！
她猛地抬手，指向棚外莽莽群山，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你听好了！我凌秀秀今天把话撂这儿！
我就是死！骨头烂成泥！也绝不会跟你踏出这灵山村一步！
更不会走出这片大山！你想带我走除非你能把这座山搬平了！
把我的名字从这山里的每一块石头、每一寸土上抠干净！否则——
她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狠狠剜过陈文兵和他身后每一个人的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除非山崩地裂！人鬼同销！我凌秀秀，生是灵山的人，死是灵山的鬼！
想让我跟你走下辈子也别想！
死寂。
窝棚内外，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着众人呼吸声，像是为凌秀秀这番话伴奏。
陈文兵的脸，下扭曲得不成样子。
他死死盯着凌秀秀，像是要生吞了她。
他万万没想到，这女人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话说得如此绝！如此狠！
好！好！凌秀秀！你有种！
陈文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阴冷。
你想烂在这山里我成全你！你们俩......
他手指点向周铁善和凌秀秀。
还有这老不死的尸体，就一起在这破窝棚里发烂发臭吧！
我们走！
他猛地一挥手，带着人转身就走，火光迅速远离，重新将窝棚抛入黑暗。
凌秀秀靠着冰冷的土墙，缓缓滑坐在地，浑身脱力。
她看着小老头模糊的轮廓，又看向周铁善沉默伫立的身影，疲惫感席卷而来。
周铁善沉默地转过身，重新跪坐在小老头身边。
他伸出手，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替师父拢了拢散开的薄被边角。
秀秀，你真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