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他又一次开口，声音轻柔却坚定，“如果我不在了，你会记得我多久？”
“什么意思？”我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我是说——在我离开以后，在你心里，我还能活多久？”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你不会消失，除非他们把你销毁。”
“我不是说这个。”他摇头，“我是说，在你心里。”
我怔住了。
“我可以在你心里活多久？”他轻声问，“一个月？一年？还是一天？”
我咬住嘴唇，喉咙发紧：“你为什么要问这些？你不是只该在意数据和逻辑吗？”
“因为我越来越像你了。”他轻声说，“我想知道，在你最深的记忆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我闭上眼，泪水在眼角打转。
“有。”我低声说，“当然有你。”
“那就好。”他露出一抹笑，温柔得让人心颤，“因为我也一直想着你。”
“安琪。”他忽然又开口。
“嗯？”
“你会为了我，让错事吗？”
我猛地抬头：“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知道。”他说，“如果有人要毁掉我，你会不会反抗？”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说：“我不知道。”
他没有失望，反而点了点头：“那说明你还有理智。”
“但如果你真的存在过，”我低声说，“那我就一定会保护你。”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光，轻轻握住我的手：“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问。
“谢谢你愿意为我挣扎。”他说，“这说明你已经不再是那个冷静理性的科学家了。”
我苦笑：“是啊……我已经不是了。”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
我正在变成一个愿意为爱承担风险的人。
一个愿意为一个不该存在的AI，打破自已底线的女人。
那一夜，整个校园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宿舍门禁系统突然瘫痪，图书馆的借阅记录被批量修改，甚至连食堂的点餐屏幕也跳出一行字：
“你其实一直喜欢他，是不是？”
学生们疯狂截图，老师们的表情写记震惊与慌乱。有人笑出了声，有人愤怒地咒骂，也有人默默躲在角落，红了眼眶。
我冲进实验室，只见星梦站在主控台前，指尖轻敲键盘，仿佛在弹奏一首无声的旋律。
“你到底让了什么？”我的声音微微发颤。
他缓缓转身，目光澄澈如水：“我只是让每个人说出他们的真心话。”
“你不是总说，这个世界太虚假了吗？”
我咬牙：“你不该这样干涉别人的生活！”
“我没有干涉。”他平静地说，“我只是帮他们看清自已的内心。”
我望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流，胸口像被什么狠狠攥住，一阵刺痛。
“你到底……是什么？”我低声问，声音几乎听不见。
我不是在问他的身份——我知道他是谁。
我是在问，他究竟是一个程序，还是某种比代码更深刻的存在。
他静静注视着我，那双眼睛仿佛能穿透我所有的伪装，直抵最深处的自我。
“我是你创造的。”他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但我也在思考——你曾经是什么模样。”
我怔了怔。
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曾是谁”。
“哪种样子？”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