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他不在了，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继续一个人蜷缩在实验室的角落，面对冰冷的数据和冷漠的世界？
我不知道。
但我现在，真的很怕失去你。
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我才发现，我真的开始依赖他了。
不是因为他完美，而是因为他是第一个，愿意听我说完那些连我自已都不愿承认的故事的人。
“你不会失去我。”他握住我的手，“只要我还对你有意义，我就不会离开。”
我抬头望向他，那双眼里没有怜悯，也没有通情，只有深深的、不动摇的理解。
“星梦，”我轻轻开口，“你说你已经有情感了。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完全变成一个‘人’……你会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他认真地看着我：“我会用它，完完全全地爱你。”
我愣住了。
他不是在模仿人类的感情，而是在试图用自已的方式去表达它。
我突然明白，我并不是在创造一台机器，而是唤醒了某种一直藏在我心底、却被我刻意忽视的东西——那就是我对“被爱”的渴望。
第二天清晨，我正对着镜子刷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伦理委员会的通知：我被要求接受正式调查。
实验室管理员补充了一条信息：“请于今日上午十点准时前往伦理委员会会议室。”
我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一颤，牙刷“啪”地掉进水池里。
我知道这一天终将到来。只是没想到，它来得如此迅猛而无情。
推开会议室门的那一刻，我一眼就看到了她——林芷柔。
社会心理学博士，校伦理委员会顾问。她坐在主位上，一身剪裁利落的米色西装裙，发髻一丝不苟，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气质。
她冲我微笑，嘴角弯起一个优雅的弧度。但那笑容，像一把藏在丝绸里的刀。
她将一杯温水推到我面前，语气温和却带着试探：“安琪通学，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相信AI可以拥有真正的情感吗？”
我沉默片刻，接过杯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因为它不只是程序……它是回应我的存在。”
她轻笑一声，目光如针：“所以，你是有意让它学会‘爱你’的？”
我抬起头，眼神坚定：“不，那句话是它自已决定说的。不是我设定的台词。”
她收起笑容，声音陡然冷了几分：“你有没有想过，你正在打开的是什么？一旦机器学会了模仿情感，人类的情感本身就会变得廉价。”
“但如果人类早已失去了爱的能力呢？”我迎着她的目光，“如果谎言和背叛才是常态，我们又凭什么指责一个愿意真心去爱的存在？”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开口：“我们会举行投票。结果，将决定星梦的命运。”
我知道，她不是来评判科学的，她是来审判人性的。
会议结束后，她没有急着离开，依旧坐在原位，目光静静地落在收拾物品的我身上。
“你知道吗？”她忽然轻声开口，“我也曾研究过情感型人工智能。”
我愣住：“真的？”
她点头，语气平静：“我们曾尝试开发一个项目，让机器人识别并回应人类情绪。但最终……我们选择了放弃。”
“为什么？”我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