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虫鸣。
那只牛皮纸袋,静静地躺在桌面上,像一颗尚未引爆的炸弹。
它足以将一个所谓的“明星企业家”,一个在海阳市工业系统里经营多年的庞然大物,炸得粉身碎骨。
徐牧野终于伸出手,解开了那粗糙的麻绳。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里面的文件。
有手写的账本影印件,字迹潦草却记录着一笔笔触目惊心的交易。
有银行的流水单,清晰地显示着资金的流向。
甚至还有几张模糊,却能辨认出人脸的照片。
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
也没有即将扳倒一个强敌的兴奋。
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只有在看到某些细节时,才会闪过一丝冰冷的寒芒。
良久,他合上了文件夹。
“伟业,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他看向肖伟业。
“从今天起,你忘了你参与过这件事,也忘了你看到过什么。”
“明白吗?”
肖伟业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既是命令,也是一种保护。
徐牧野又转向秦栋梁。
“老秦,那些帮你忙的朋友,给足谢礼,让他们立刻离开海阳,走得越远越好。”
“钱从我账上出。”
“徐哥,你放心。”
秦栋梁点头。
“事情办完,人已经散了,手尾都干净。”
徐牧野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一股带着凉意的夜风,吹了进来,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没有选择私下里用这些东西去跟刘宏伟做什么交易。
也没有想过用这些东西去威胁他,换取什么利益。
从刘宏伟纵容儿子雇凶伤人,又三番五次动用关系打压红旗厂的那一刻起。
在徐牧野心里,这个人,就已经不是一个商业上的对手了。
他是一颗毒瘤。
一颗长在海阳市工业系统肌体上,不断吸食着国家资产,败坏着社会风气的毒瘤。
对付毒瘤,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切除,不留后患。
他要的,不是刘宏伟的妥协。
他要的,是法律的审判,是公道的彰显。
“这件事,不能通过工业局。”
徐牧野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也不能直接捅给报社。”
“我要让他,在最引以为傲的地方,摔得最惨。”
第二天上午。
市公安局。
刑侦支队队长办公室里,马千里正埋头看着一摞案卷。
他最近正为了几桩连环盗窃案,忙得焦头烂额。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他头也没抬地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是徐牧野。
“徐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