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宿舍楼的修缮方案和安全评估报告,都是请市建筑设计院的专家做的。”
“至于我个人......”
徐牧野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
“我愿意接受任何形式的审查。”
孙莉一张张地翻看着那些资料,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讶,最后,化为了深深的敬佩。
那些数据和报告,清晰、严谨,无可辩驳。
“徐厂长,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孙莉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
“您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名?还是为了利?”
徐牧野沉默了片刻。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间里,那些忙碌的身影。
“孙记者,你见过绝望吗?”
他轻声问道。
孙莉愣住了。
“我去过西郊的板房区。”
“我看到一个技术精湛的老师傅,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
“我听到一个母亲,因为拿不出孩子的学费,在深夜里压抑地哭泣。”
“我看到一群本该在教室里读书的孩子,在泥地里,像野草一样生长。”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孙莉的心上。
“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什么名声,也不是为了什么利益。”
徐牧野转过身,目光清澈而坚定。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就那样沉下去。”
“红旗厂,是国营工厂。‘国营’这两个字,在我的理解里,不仅仅是所有制,更是一种责任。”
“国家的企业,就要为国家分忧。人民的工厂,就要为人民担当。”
“我们有能力,就应该拉他们一把。”
“就这么简单。”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徐牧野年轻而坚毅的脸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孙莉握着笔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知道,自己挖到了一个足以轰动全市的,真正的新闻。
第二天。
《海阳日报》的头版头条,刊登了一篇名为《谁是最可爱的人?——记红旗汽修厂的责任与担当》的深度报道。
报道里,没有激烈的言辞,没有刻意的煽情。
只是用最平实的笔触,一边是西郊板房区触目惊心的困境,一边是红旗厂热火朝天的自救与担当。
一边是刘宏伟之流散布的阴暗谣言,一边是徐牧野那句“国家的企业,就要为国家分忧;人民的工厂,就要为人民担当”的铿锵话语。
强烈的对比,形成了巨大的冲击力。
这篇文章,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整个海阳市,激起了千层浪。
市民们在街头巷尾议论着。
工人们在车间班组里传阅着报纸。
那些针对红旗厂的谣言,在这篇报道面前,不攻自破,显得无比卑劣可笑。
无数支持的电话,打进了报社,打进了红旗厂,甚至打进了市委市zhengfu。
民心,是一杆秤。
谁是真心为民,谁是蝇营狗苟,老百姓心里,清清楚楚。
这场由刘宏伟挑起的舆论战,最终,以一种他最不想看到的方式,让徐牧野和他的红旗厂,收获了前所未有的赞誉和民心。
刘宏伟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那份报纸,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姓徐的,假,大,空!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