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把技术交出来!我马上恢复海阳轴承厂的供应商地位!立刻!”
“先生,拜托了!”
他甚至用上了敬语。
徐牧野轻笑了一声。
“我不是轴承厂的人。”
大野润一愣。
“那你......”
“想合作,就自己来海阳。”
“到海阳红旗汽车配件厂,找我。”
说完,不等大野润再问一个字,徐牧野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大野润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红旗汽车配件厂?
那是什么地方?
......
红旗厂的办公室里。
徐牧野放下电话,脸上恢复了平静。
一旁的肖伟业全程听着他用听不懂的日语和普通话跟人交锋,此刻看得目瞪口呆。
“小徐厂长,你......你还会说日语?”
“而且,你刚才挂了那个日本人的电话?”
徐牧野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喝了一口。
昨晚跑到海阳师范外语系找了个日语专业的老师,突击学的日语,还是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
“你猜猜,那个大野润,多快能到海阳?”
肖伟业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
“他就算现在就订票,从南泰坐飞机过来,最快......也得要两天吧?”
徐牧野笑了笑,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
徐牧野看了一眼号码,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又带着几分官腔的声音。
“是小徐厂长吗?我是工业局的马保三。”
“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工业局马保三的办公室里,飘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家具和劣质茶叶混合的味道。
这位在工业局局长正靠在椅子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胡应强倒了。
倒得那么快,那么彻底。
马保三不是傻子,市里那些大领导或许还蒙在鼓里,但他这个常年跟下面厂子打交道的老油条,第一时间就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这件事,要说跟眼前这个徐牧野一点关系都没有,打死他都不信。
胡应强那是什么人?
海阳工业系统里的一霸,横着走了多少年,根基深厚,关系盘根错节。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被人连根拔起?
而且拔得这么干净,连一片烂叶子都没剩下。
但现在,胡应强证据确凿,罪大恶极,进监狱甚至吃枪子,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眼下的烂摊子,才是最头疼的。
“齿轮厂那边,现在已经彻底乱套了。”
马保三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
“一个厂,从厂长到副厂长,到几个关键车间的车间主任,业务科长,材料科长,全都有问题。”
“甚至连他办公室那个情人,简秀莲,都因为涉嫌转移赃款被关起来了。”
“现在整个厂,连个能主事的中层领导都找不出来了。”
马保三死死盯着徐牧野,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