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光明像个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
走廊里,马长发掐灭了手里的烟,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探询。
他刚才虽然在外面,但病房的隔音并不好,隐隐约约也听到了一些里面的对话。
什么胡应强,什么放火,什么坐牢......
他越听心越凉,越听越怕。
“徐厂长......”
他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牧野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漠。
“马村长,你这个儿子,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再这么下去,迟早把自己玩死。”
马长发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羞愧难当,却又不敢反驳。
他现在只盼着徐牧野能高抬贵手,放他儿子一马。
“是是是,徐厂长教训的是。”
他连连点头哈腰,姿态放得极低。
“等从军出院了,我就把他送到南方的亲戚家去。”
“让他离海阳远一点,免得再惹是生非。”
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也带着一丝无奈和绝望。
他是真怕了。
怕徐牧野真把他儿子送进监狱。
更怕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留在海阳,早晚还会出更大的事。
徐牧野闻言,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他今天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敲山震虎,也拿到了胡应强的把柄。
至于马从军,就有多远滚多远吧。
“那就好自为之吧。”
徐牧野丢下这句话,带着翟光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医院。
马长发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他知道,徐牧野这是暂时放过马从军了。
但他心里却一点也轻松不起来。
今天这事,就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心里。
也让他彻底看清了徐牧野的手段和能量。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以后,再也不敢跟红旗厂作对了。
..............................
海阳市齿轮厂,厂长办公室。
胡应强端着一杯热茶,正对着一份报表皱眉头。
昨天马从军失手的事情,让他一整天都心神不宁。
他没想到徐牧野那小子这么难缠,更没想到马从军那个蠢货会把事情搞砸成这样。
现在,他只希望马从军能守口如瓶,别把他供出来。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胡应强放下茶杯,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门开了,秘书探进头来,脸色有些古怪。
“厂长,红旗厂的徐牧野来了,说要拜访您。”
“徐牧野?”
胡应强眉头一挑,心里咯噔一下。
这小子来干什么?
难道是马从军把他供出来了?
他强作镇定,冷哼一声。
“他来干什么?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
“让他滚!”
秘书面露难色。
“厂长,他说......有笔大生意想跟您谈谈。”
“还说,如果您不见他,他会直接去找纪书记。”
“纪国纲?”
胡应强脸色一变。
徐牧野这小子,居然拿纪国纲来压他。
他心里暗骂一声,却也不敢真的把徐牧野拒之门外。
毕竟,马从军的事情,始终是个隐患。
“哼,我倒要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样。”
胡应强整理了一下衣领,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