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4
所有人惊叫后退。
碎裂木屑中，我的身体终于重见天日。
但那已不是我了：
被神鹰啃得只剩森森白骨的女子尸体，头颅歪斜，半张脸皮还吊在下颌，身上无一处完整的肉。
空气凝固了一瞬。
宋知意捂嘴疯狂呕吐。
谢无染僵在那里，双腿软得支撑不住，整个人跌坐在地。
他眼神空白，看着那具面目全非的尸骨，嘴唇张了张，却连知予两个字都不敢唤出口。
母亲却冷笑，
这是谁啊还宋知予呢发什么疯！
她大声喊着，
哪来的孤魂野鬼
她一边说，一边走近，抬腿就要踹那副骨架：
反正都死了，不如给我家老头子做个陪葬！
我面目全非，谁也认不出这就是我。
谁也没有证据说，这就是我。
可母亲忘了：
我曾救过谢无染的命，藏在树林三夜，只为替他熬过敌军追杀。
那一次，我整条右腿被刀划开，骨头裂了三处
而那裂骨的弧度......世间独一无二。
那道熟悉的骨痕，一瞬间刺入谢无染眼底——
他猛地一颤，神情骤变，
......不......
谢无染将母亲整个人狠狠推开。
母亲倒在地上，手掌破了皮，还未来得及骂人，脸色便一僵：
谢无染跪在地上，把那副破碎的尸骨紧紧抱进怀里，轻轻抚着残留的乌黑发丝，整个人疯了似的喃喃自语，
知予......
是我......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了啊！
谢无染的声音终于破碎，像压抑多年终于崩塌的山洪。
他的手沾满血和尘，却一遍遍摸着我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脸，
我不该信她们......不该等到今天......
对不起......知予......知予......
他抱着那副早已没有温度的尸体，喉咙里发出痛苦低吼。
如同癫狂嗜血的野兽。
圣山使者皱眉：
你确定，这具遗骸......是宋知予
他望向披着圣袍的宋知意，神情不善：
那这个女人又是谁
谢无染猛地抬头，眼底血丝密布，声音嘶哑：
这是假冒的圣女！
他抱着我，一字一句，
真正的宋知予，已经死了。
冒充圣山使者，可是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