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沉越的目光在阮念念的脸上缓缓扫过，抬步朝她一步步走来，却在距离她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四目相对。
霍沉越站在那片阴影与光明的交界处，高大的身形逆着门厅外照进来的午后阳光，轮廓被镀上一层模糊的金边，面容却沉在阴影里，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也冷得彻骨。
阮念念被他看得浑身发毛。
“霍沉越......”
阮念念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必须得说些什么，才能让眼前这个明显处于失控边缘的男人冷静下来，“你先听我说......”
“说什么？”霍沉越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平缓，却像冰面下湍急的暗流，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刺骨的寒意。
他缓缓从阴影里踱步而出，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的门厅里回荡，如同敲在阮念念紧绷的心弦上。
“说吧，我听着。”
他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阮念念下意识地后退，脚跟却撞到了冰冷坚硬的门框，根本就退无可退。
“我之前一直躲着你是有苦衷的......”她看着霍沉越那张清冷冽厉的脸，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
而此时的霍沉越已经走到她面前，嗓音低沉，“苦衷？什么苦衷？”
“所有的一切都有系统在背后操控......我......”
可阮念念话还没说完，就察觉到周围的失控彻底停滞了下来。
她满脸的挫败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说话。”霍沉越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的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希冀。
他哪怕他知道面前的少女跟自己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可他却还是愿意听她哄自己......
只要她说。
他就信。
“算了......”阮念念撇开脸，“我没什么要说的了......”
话音一落，静了几秒。
“是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挟着几分笑意。
可阮念念却知道霍沉越这是真的生气了。
“没什么要说的了？”霍沉越慢悠悠地开口，“这是连编都不打算编了，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阮念念下意识地摇头。
她没有讨厌他。
只是不想再把他拽进这趟浑水里。
如果她的结局注定无法更改，至少霍沉越的结局是好的......
见少女仰着头满脸急切地望着自己，不知怎么，他的心里竟生出几分快慰的感觉。
莫名觉得这几日的憋闷和发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纾解，哪怕之后依旧是无边无际的绝望。
他之前想过放过她。
也放过自己。
可是，没有用。
他发疯一样地想她，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得到她......
是她无端地闯进自己的生活，将他的心搅了天翻地覆，凭什么能独善其身？
“不讨厌......”霍沉越扯了扯唇角，“那就是喜欢我了。”
他说着，唇朝着她逼近。
“霍沉越！”阮念念被他眼底的疯狂和决绝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