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易起身边走边接电话。
赵靳堂一整晚的话很少,手指微曲,略有节奏敲着桌面。
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样,温国良心里真没谱,好在还有一个办法。
“赵先生,光是吃吃喝喝没什么意思,我给您准备了一个压轴的节目。”
“是么。”赵靳堂浅浅勾唇,似乎来了那么点兴致。
“您稍等,马上就来。”
温国良尽是讨好的笑容,起身走到一整面落地的屏风处,屏风从两侧展开,露出里头的隔间,好似别有洞天,中间割了一道画着山水的屏风,一道薄纱帘子坠下,乐器声音响起,有个女孩子坐在那弹奏古筝。
赵靳堂抽烟,视线落在帘子后那道人身上,朦朦胧胧,故弄玄虚。
一首曲子弹完,里头没有动静。
“在您面前卖弄了。”温国良掀开帘子,露出里边的庐山真面目。
赵靳堂好似没抬眼,好像没看见周凝,他灭掉烟蒂,摩挲酒杯,低垂目光,一脸漠然。
心情没见有多好。
温国良察言观色,一个劲给周凝使眼色。
周凝却没看见,连虚与委蛇的笑都不愿意给。
她这一身特地打扮过,新中式的侧扎盘发,别着素色的木簪,穿着素色的旗袍,温婉又清冷,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冷冰冰的眼神有几分厌世感。
和她订婚那天穿得差不多,却一脸的不情愿。
装都不屑装。
下巴扬到天上去了。
赵靳堂等了一晚上,不就是等的这一刻。
所以心里头暗暗松了口气。
温国良第一次安排女人接近没成功,总归有第二次。
“凝凝,这位是从港城来的赵先生。”温国良一副不清楚他们俩认识,在那介绍道,“赵先生,凝凝是我......”
周凝举起酒杯,葱白如玉的手盈盈握着酒杯,打断温国良说:“赵先生,我敬您。”
他们俩在一起那几年,虽然经常出入声色场所,但赵靳堂从来没让她敬过谁酒,头一遭敬酒,是向他敬酒。
温国良没说下去,深深看周凝一眼,周凝之所以答应今晚来,有条件的,不让他告诉赵靳堂,她是他的女儿。
周凝的原话说当爹的把女儿当筹码送上谈生意的酒桌,不怕别人说当爹的窝囊是个废物,需要靠卖女儿交换生意场上的利益。
温国良被呛得无言以对。
周凝仰头一饮而尽了。
她酒量不好,喝的这杯是白兰地,度数不算低。
赵靳堂咬了咬后牙槽,一言不发盯着她。
他知道她的酒量深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