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婚纱店,几乎是才刚踏出去,傅清羽就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医院洁白的天花板。
是好心的路人把他送来了医院。
傅清羽看着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一滴清泪落下。
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觉得庆幸,他终于要解脱了。
因为病情极度恶化,傅清羽在接下来的两周里进了一次ICU。
他越来越瘦,脸颊深深地凹陷,一天里昏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难得清醒的时候,他看见医院的电视上播放着,乔年和言桉的婚礼定在了下周。
面对着记者,乔年露出崭新的婚戒,言桉笑得一脸甜蜜。
而傅清羽困顿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病痛把他拽入黑暗的深渊。
不久,傅清羽接到人事部的电话。
乔年批准了他的离职申请。
他和乔年之间,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头像,手指微微发抖。
最终,傅清羽叹了口气,将她的联系方式删除。
婚礼的前一天,他出了院。
拖着虚弱的身体,傅清羽回到了南山别墅。
因为忙着婚礼,乔年和言桉都不在,林助把垃圾桶旁边的箱子交给了他。
带着不忍道:既然选择离职了,就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乔年让他把傅清羽的东西都处理掉,可是林助替他留了下来。
他不知道,傅清羽的人生已经到头了。
傅清羽感激地笑笑,一个人搬着大纸箱走了。
里面是他在南山别墅四年所有的东西,几乎都和乔年有关。
傅清羽抱着纸箱,漫步目的地走,碰到一个衣物捐赠处,把纸箱轻轻地放下。
连同他一直带在身上的,那枚被撕碎又拼起来的护身符。
捐赠处的志愿者迟疑地问:这些都不要了吗
嗯,不要了。
他顺着马路一直走,一直走,走到走不动了时候,打了一辆车去海边。
今天的太阳很温暖,可傅清羽还是觉得冷,赤着脚站在海里,海风几乎要把他吹倒,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碎裂,傅清羽感受到自己正在流鼻血,但是已经没有心思去擦。
他闭上眼睛,任由海浪穿过自己的身体。
冰冷刺骨,他却带着微笑。
一切都要结束了,他的罪,终于偿还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