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如矢，沧浪殿的九脊重檐在雷鸣中震颤。
陆昭然跪在浸血的青砖上，师父齐沧海的五指如铁钩扣住他肩头，指甲己泛起尸斑般的青黑。
老人左胸插着半截断剑，剑穗缀着的羊脂玉环叮咚作响——三日前及冠礼上，他亲手为师父系上这串新穗时，殿外三十六盏长明灯还映得夜穹发红。
"剑在鞘中…莫要…"齐沧海的喉结在渗血的皮肤下滚动，话音被黑血截断。
陆昭然玄色衣领上晕开点点墨梅，雨珠顺着下颌砸在师父断指旁的血符上——半轮残月刺破浪纹，与丹墀裂缝中露出的《沧浪剑谱》扉页墨迹相契。
瓦当骤裂，十二道黑影踏雨而来。
为首者玄铁剑锋垂地，雨水在刃尖三寸凝成冰棱。
"好个师徒情深，"蒙面人靴底碾过小师妹素娥的尸首，绯衣下露出半截竹笛，"可惜沧浪门的缠丝劲，缠得住经脉，缠不住命数。
"陆昭然瞳仁骤缩。
那笛尾歪扭的"陆"字，是他昨日用匕首刻了半个时辰的及冠礼。
素娥咽气前攥着的薄荷糖滚落阶前，糖纸上的鹤纹沾了血，恰是她晨起塞给他时说"师兄练剑辛苦"时叠的那只。
"昭然…接住！
"师父染血的手突然暴起，玉葫芦塞进他怀中的刹那，蒙面首领剑光如电。
西根枯指飞旋着坠入雨幕，羊脂玉环撞在螭首石雕上，迸出一点星火。
陆昭然嘶吼着拔剑，双腿"环跳穴"骤然刺痛。
昨日申时，师父拍着他肩膀说"这手闭穴功夫该传你了"时种下的缠丝劲，此刻如毒蛇游走经脉。
齐沧海浑浊的瞳孔忽迸精光，染血的左手在青砖上划出最后一道血弧——那弧度竟与后山瀑布的"云涛三叠"剑意暗合。
"留个活口，陆家坟头才有人烧纸。
"玄铁剑挑起剑谱甩在尸堆间，书页在雨中舒展，朱砂勾勒的峰峦渗出猩红。
当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