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手指陷进青苔覆盖的墓碑，碑文在月光下流淌着水银般的光泽。
当他看清上面刻着的"林夜之墓——卒于2035年11月3日"时，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这是第21座墓碑。
"陈九章的轮椅碾过腐朽的落叶，轮椅轴承发出生锈的呻吟。
"每个被你改变的时间线，都会在这里多立一块碑。
"温蒂的素描本悬浮在二人之间，纸页上自动浮现出他们此刻的倒影。
画中的林夜右手己经结晶化，而现实中的他慌忙卷起袖口——皮肤下确实有冰晶般的脉络在生长。
"你们早就知道？
"林夜猛地转身，墓碑群突然睁开无数双瞳孔。
陈九章从轮椅暗格抽出一卷发黄的病历。
"去年今天，有个病人在这里发了疯，他抓着我说。
"老人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蓝光，"当墓碑数到21，所有世界都会坠入深渊。
"温蒂突然抓住林夜的手腕，在他掌心画了个衔尾蛇图案。
少女的指尖冷得像死人："昨天你改变血月时，西区有个护士消失了。
""是苏明玉？
"林夜想起昨夜那个长出骨翼的女人。
轮椅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陈九章撞开两人，一发骨刺擦着他耳畔钉入墓碑。
黑暗中有粘稠的蠕动声传来，带着腐烂海藻的气味。
"记忆蠕虫。
"老人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狰狞的咬痕，"这玩意会把你最痛苦的记忆抽出来当点心吃""然后呢？
"林夜握紧从病房带来的铁床腿。
"然后你会变成空壳。
"温蒂的素描本突然燃烧起来，火光照亮了逼近的怪物——那是条三米长的蛆虫，头部裂开成七瓣，每片肉瓣上都长着人脸。
林夜看清其中一张脸时，铁床腿哐当落地。
那是他前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