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摘下乳胶手套时，解剖台上的无影灯正好第七次自动熄灭。
她摸到墙上的开关，冷白灯光重新充盈整个解剖室，在死者青白的皮肤上投下一道泾渭分明的阴影线。
这是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被发现时裹在建筑工地的防水布里。
死亡时间不超过36小时，但尸斑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像是被人用油画笔在皮肤上晕染开的大片鸢尾花。
最让她在意的，是死者胸口的Y形缝合线——针脚细密得近乎偏执，用的还是少见的紫色缝合线。
"叮——"解剖室的门禁突然发出刺耳鸣响。
苏棠转头时，正对上门缝里那双眼睛。
那人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划过解剖台，最后钉在她胸前的工牌上。
"市局什么时候允许实习生单独解剖了？
"低沉的男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门被完全推开，黑色风衣的下摆掠过不锈钢门框，卷进一股初秋的凉意。
苏棠的笔尖在记录本上顿住。
来人肩头的三枚西角星花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是刑侦支队新调来的队长傅临渊。
三天前他在案情分析会上驳回她关于连环作案可能性的发言时，用的也是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根据《法医解剖规程》第17条，具有主检法医师资格的..."她将工牌翻过来，深蓝色底纹上烫金的"主检法医师"几个字微微反光，"可以独立完成非正常死亡案件的尸检工作。
"傅临渊的视线在她工牌的照片上停留了两秒。
那是张过分清冷的面容，眉骨投下的阴影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唯有耳垂上若隐若现的碎钻耳钉泄露了一丝鲜活气。
"那么主检法医师是否注意到，"他忽然逼近两步，橡胶鞋底与地砖摩擦发出细微的吱呀声，"死者舌苔下压着的东西？
"苏棠的后腰抵住了解剖台边缘。
福尔马林的气味里混进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