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正从她眼角滑落，在虚空凝结成锁链缠绕的妖族骸骨。
李天一展开归墟镜，镜光照出白璃灵魂最深处的记忆：被吞噬的妖族并非自愿献祭，他们的魂魄在血海中日夜哀嚎。
妖帝用女儿的血肉为引，将整个妖族的命运炼成镇压归墟的枷锁。
"要杀我吗？
"白璃仰起被妖文侵蚀的脸，"像你斩落第七神将首级那样痛快？
"机关虎突然发出悲鸣，苏明烛的指甲掐入掌心。
李天一知道她想起了神族雷火焚城时，自己是如何抱着她杀出重围——那些沾满神血的记忆，此刻正灼烧着两人的魂魄。
混沌海在脚下裂开深渊。
无数长着妖帝面孔的触须探出，每张嘴都在重复："永恒的守护者..."白璃剧烈颤抖，万妖血海图自动展开，图中飞出被吞噬的妖族魂魄。
然而他们在触及混沌触须的瞬间化为星尘，连惨叫都来不及留下。
"母亲...骗了我..."她徒劳抓取消散的魂光，"根本没有救赎..."李天一握住她冰凉的手，将桃木尺插入混沌漩涡。
归墟镜在背后展开三千世界的轮回倒影："活下去才能看到结局。
"镜中映出少年时的自己正偷看苏明烛调试机关油，那时的阳光还未染上血色。
白璃的妖瞳燃起血焰，万妖血海图裹住三人。
当混沌触须再次袭来时，十万妖魂凝聚成血色凤凰，与苏明烛的机关虎共鸣撕开缺口。
时空乱流中，李天一看见无数个"可能"：白璃在妖帝怀中微笑的自己、苏明烛未被神族重伤的时间线、以及...某个正在玄机阁地下室操控春宫屏风大阵的"自己"。
他们跌落在清微天域的桃花林时，正值暮色西合。
白璃在落英中沉睡，万妖血海图化作红裳覆住她伤痕累累的身体。
苏明烛摘下她发间的妖帝金饰，换上天工城的银铃。
铃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