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漩涡的青铜色光晕在皮肤上凝结成霜，李天一感觉自己的骨骼正在经历千万次重组。
当最后一道齿轮状的空间裂隙在眼前闭合时，他发现自己站在倒悬的青铜大陆上。
星轨在天际逆向流转，每颗星辰都是转动的机括零件，地面《素女经》铭文的沟壑里，暗红铁锈如同凝固的血泪。
"这是浑天仪的镜渊回廊。
"苏明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立在另一块悬浮的青铜砖上，月白裙裾如花绽放，"每个时辰这里会翻转西十九次时空法则。
"李天一接住飘落的齿轮碎片，金属表面映出不同时期的苏明烛：十五岁调配机关油的侧脸、三百岁跪在神族战船前的背影、最后一块碎片里只剩半幅染血面纱在归墟风暴中翻飞。
他突然握紧碎片边缘，鲜血顺着《考工记》铭文滴落，在地面蚀刻出星图轨迹。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骤然响起。
地面砖缝渗出粘稠血水，在空中凝结成《山海经》妖文，每个字都在蠕动增殖。
李天一瞳孔收缩——这不是幻象，万妖血海图正在通过时空裂隙具象化。
"看来有客人比我们早到三百年。
"苏明烛的银铃缠上机关虎虚影，兽爪按住的青铜砖突然浮现妖帝图腾。
血海深处传来编钟轰鸣，七十二盏青铜灯破水而出。
灯芯燃烧的妖魂发出啼哭，火光中走出赤足红裳的少女。
她腕间金铃与苏明烛的银铃共振，在血海上掀起十二级飓风，风中裹挟着被吞噬的妖族记忆碎片。
"白璃..."李天一按住躁动的桃木尺，尺身《黄帝内经》的经络图正在妖气中扭曲，"没想到万妖血海图的器灵是你。
"妖帝之女足尖轻点血浪，红裳上的妖文幻化出穷奇撕天爪的虚影："天渊守夜人，你身上有母亲的味道。
"她突然贴近李天一耳畔，发间金饰刺破他颈侧皮肤，"是混沌海深处腐烂的血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