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古典油画中常见的青金石化线条如出一辙。
他的瞳孔开始扩张成完美的圆形,眼白逐渐被普鲁士蓝侵蚀。
"救…"他的喉结滚动发出空管乐器般的闷响,"我的心脏…在调色盘里…"林晚秋看着血液在男人皮肤上自动勾勒出蕾丝领口的花纹,如同有看不见的刻刀在进行铜版雕刻。
当穹顶吊灯集体爆出青白色火花时,机车男的头颅突然向后折成首角,准确嵌入画框顶部的雕花凹陷处。
他的脊椎骨节分明地凸起,在惨白皮肤下形成一组活体画钩。
"现在是十一点零七分。
"陆沉平静地调整画布角度,"我们还有五十三分钟体验这种超现实主义艺术课程。
"安雅死死捂住嘴,指缝间溢出薄荷糖的清凉气息:"那坨…人体装置艺术原先长这样?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机车男的残躯,此刻他的肋骨正缓慢展开成扇形支架,将画布绷出完美的张力。
林晚秋的余光瞥见自己手背浮现羽毛状红斑,像是有火烈鸟掠过肌肤。
她忽然注意到所有玩家的画架都有细微差异:安雅的画架腿雕刻着缠绕的葡萄藤,陆沉的支架呈现巴洛克涡卷纹,而她的画架横梁处隐约可见三眼婴儿的浅浮雕。
"别凝视画布超过十秒。
"陆沉突然出声提醒,"当吉光片羽开始渗入视网膜,硫磺火就会顺着视觉神经烧灼脑髓。
"他边说边用画刀削下块孔雀石绿颜料,碎屑落地时发出数钞票的沙沙声。
安雅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颜料管标签上:"我赌十个马卡龙,这堆化学物质绝对不符合欧标检测…等等!
"她的尖叫像是被利刃斩断,众人顺着她僵首的手指望去,发现机车男的尸体正在融化。
确切地说,是被画布吞噬。
那些暗红的鲜血渗透亚麻纤维,在被吸收的瞬间转化为细密的朱红色纱线,沿着少女肖像的衣褶游走编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