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迷彩心事**军训第七天的热浪裹着塑胶跑道的焦糊味,医务室的老式空调发出垂死的嗡鸣。
林晚蜷缩在屏风后的诊疗床上,迷彩服领口析出的盐霜在颈窝凝成细小的银河。
她数着窗帘上跃动的光斑,忽然嗅到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息——像把锋利的手术刀,剖开了空气里漂浮的碘伏与葡萄糖味道。
医用推车滚轮的声响停在耳畔。
"张嘴。
"金属勺磕在齿间的冰凉触感让林晚颤了颤。
她抬眼撞进顾南风的瞳孔,才发现他的虹膜并非纯黑,而是极深的墨蓝,像暴风雨前夜的海。
葡萄糖液滑过喉管时,她看见他作训服袖口内侧沾染的白色粉末,随着抬臂动作簌簌落在她迷彩裤的褶皱里。
那不是石膏粉。
林晚在美院见过真正的石膏粉,不会在汗湿的布料上凝结成珠。
顾南风忽然握住她的脚踝,作训服布料摩擦过义肢连接处的传感器。
他指尖的温度比常人低,仿佛皮下流淌的是海水而非血液。
"膝关节轴承生锈了。
"他说着拧开藿香正气水瓶,深褐色的液体淋在合金关节上,激起细小的气泡。
林晚想抽回腿,却被他用止血带固定住小腿。
"别动。
"他低头时后颈的疤痕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新生的皮肉泛着淡粉色,边缘整齐得像被利刃切割。
林晚忽然想起解剖室福尔马林池里漂浮的皮肤标本,那些被剥离的生命纹理。
窗外的蝉鸣骤然停歇。
顾南风从作训裤口袋掏出军用匕首,刀尖挑开轴承缝隙的锈迹时,金属刮擦声让人牙酸。
林晚注意到刀柄刻着经纬度坐标——21°15N,110°13E,与诊断书背面的数字完全重合。
"为什么帮我?
"她终于忍不住发问。
顾南风将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