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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萱的珍珠履陷进尸骸堆，耳畔尽是垂死者的呻吟。
她想挣开铁甲禁锢，却被更用力地扣住后颈。
"看清楚了？
"蒙彧扳过她的脸朝向城外。
暮色中的秦军大营升起九连烽火，照亮天穹的刹那，她看见无数魏字旌旗在东南方猎猎招展。
阿兄今晨还说魏国援军三日后方至。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姜萱狠狠咬在蒙彧虎口。
铁锈味在齿间漫开时，她听见男人低笑："牙尖爪利，倒像我在骊山猎过的雪貂。
"话音未落，东南角城楼突然传来尖锐骨哨声。
蒙彧神色骤变，甩开她疾奔而去。
姜萱踉跄着扶住残破的旌旗，看见他玄色披风在夕照中翻卷如垂天之云，忽然想起那只焚于烈火的蛾。
子夜时分，公子嘉的青铜剑架在了她颈上。
"魏军先锋全军覆没。
"兄长眼底布满血丝，剑锋压着她白日被划伤的位置，"你可知蒙彧为何独独放过你？
"姜萱跪坐在宗庙冰凉的玉砖上，看着列祖列宗牌位在烛火中摇晃。
三日前她亲手系在阿兄甲胄上的平安结，此刻正在他剑穗滴着血。
"因为我要你去做申生。
"公子嘉突然扔给她一柄镶玉匕首，"明日卯时蒙彧会从西门入城，他的贴身侍卫中有我们的人。
"雕花刀鞘滚落在地，露出淬毒的刃。
姜萱摸着刃口阴刻的赵国王室徽记，想起去年祭祀时太卜的卦辞——"荧惑守心，不利东北"。
原来从那时起，命运早己张开蛛网。
五更梆子响时，姜萱在宗庙暗道里摸到了潮湿的陶罐。
火折子亮起的瞬间，她看见罐身上熟悉的玄鸟纹——这是秦军专用的猛火油。
阿兄要烧的根本不是蒙彧，而是供奉着赵氏历代先王的太庙。
暗门突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