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安第十八次看向手机时，便利店的白炽灯管突然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23:57。
离西月实习报到还剩三小时，他却站在深夜便利店的速食区前发抖。
货架上排列整齐的饭团包装袋在视网膜上晕出重影，冷藏柜的冷气蛇一样缠住脚踝。
三天前那场车祸的后遗症还在发作，耳鸣声里掺杂着金属刮擦的锐响。
"总共九十八元。
"收银员机械的嗓音刺破耳鸣。
林予安摸向牛仔裤口袋的手指突然僵住——本该躺着校园卡的位置，触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纹路。
当他摊开掌心，一枚生满铜绿的方孔圆币正在白炽灯下泛着幽光。
硬币边缘的饕餮纹路突然蠕动起来。
"同学？
"收银员敲了敲扫码枪。
林予安下意识将铜币按在收银台上，玻璃台面下的促销广告纸突然泛起涟漪。
收银员戴着塑胶手套的指尖刚触到铜币，整个空间突然扭曲成旋涡。
baozha声是从收银机内部炸开的。
林予安被气浪掀翻的瞬间，看见收银员的脸像融化的蜡烛般塌陷，塑胶手套里伸出青铜色的骨节。
货架上的商品在火光中悬浮，某盒牛奶的保质期在飞溅的玻璃渣里疯狂倒计时。
20240401→20230401→20220401...后脑勺撞上冷藏柜的刹那，他听见脊椎碎裂的脆响。
黑暗中有齿轮转动的声响。
再次睁开眼时，林予安正站在关东煮的蒸腾热气前。
手机屏幕亮着23:52，收银员完整的面孔在柜台后打着哈欠，冷藏柜里酸奶的保质期显示2024年4月10日。
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他摸向完好无损的后脑，指尖触到牛仔裤口袋里那枚铜币诡异的温度。
这次他选了现金支付。
推开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