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数到第427块地砖时，听见了虎鲸的鸣叫。
这不可能。
废弃七年的蔚蓝海洋馆里，连最后一只海豹都在三年前被制成标本。
但她分明听见悠长的哨音穿透生锈的管道，像是有人隔着海水在吹奏玻璃埙。
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照见一只装满星砂的标本瓶。
标签潦草地写着："观测者密室纪念品，2016.8.24"。
当她的指尖触到瓶身裂纹时，整个地下室突然灌满幽蓝的光。
十二条荧光水母从虚空显现，触须缠绕着构筑出人形轮廓。
男人湿漉漉的头发滴着不存在的水珠，左眼是整块蓝水晶，折射出她惊愕的倒影。
"第19位观测者。
"他抬手时虎口的烫伤疤像熔化的黄金，"我叫江临，或者说...曾经叫这个名字。
"季言后退撞翻标本架，玻璃罐碎裂声中，江临的右手突然晶体化，指尖簌簌剥落成星砂。
他苦笑着用绷带缠住残损的手掌："你刚才记住了我的伤疤？
""超忆症。
"季言按住太阳穴，"我能记住所有细节。
""那真是最糟的相遇。
"江临的左眼闪烁起来，"你每记住我一个特征，我的量子态就会坍缩一部分。
"午夜钟声响起时，水母群开始躁动。
江临拽着季言冲进废弃表演场，雾镜装置喷出的记忆迷雾中，季言看见2016年的海水重新涌入池槽。
白鲸"蓝星"跃出水面，背上骑着穿银色驯兽服的江临。
"这是你记得的场景？
"季言发现自己的掌纹正在发光。
"不，是你的记忆在重构现场。
"江临的右耳开始透明化，"快想其他事情！
比如上周的早餐内容！
"季言拼命回忆三明治里的莴苣叶数量，江临的耳朵恢复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