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闻到血腥味时,沈芸先是蹙眉,旋即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她低咳几声后,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听得在场内侍宫女们心头一颤。
沈芸头晕,一首负责照护她的秦嬷嬷忙搀扶住她,递上温水的同时小心为她顺气。
闫楚旁观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嘲弄,瞧这小皇帝的身体,怕是用不着他刺杀。
不过之前天黑没仔细看,眼下明晃晃的宫灯照着,那佯装小太监的皇帝一张脸确实白的吓人,握着白瓷盏的手似乎冻得有点泛紫。
可闫楚在黑夜中居然从未注意到这点,他对皇帝装出来的小太监最深的印象是瘦小的身材和那双明亮的眼睛。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既没有初见时的惊慌,也没有诓骗他去御膳房时的狡黠,更没有脆弱,唯剩下沉静与淡然。
沈芸闻着白瓷杯中的药香,喉结滚动,险些又开始咳。
试探性抿了一小口药茶,被苦到的她立即将其搁回盏托里,动作十分自然。
不待廖忠和秦嬷嬷劝说些什么,她己朝那被扣跪在地的刺客走去。
廖忠欲要开口的嘴闭上了,他接过一位宫女手中的提灯,吩咐无关人等止步,几步跟上皇帝。
沈芸问:“你可知罪?”
身后跟来的人手中宫灯照出的光和皎白月光共同镀在少年天子身上,她的眸子黑沉沉的,似是透不进光。
“呸!
狗皇帝,我有何罪!”
闫楚一改之前神态,他啐了一口,愤愤道:“罪无可赦的是你们沈氏皇族!”
“嗯。”
沈芸平淡应着,长睫半垂,搭在暖炉上的手收紧。
她此刻的神情像是在说,我在听,你讲。
闫楚短暂愣了一秒,很快回神义愤道:“延康二十年,为修建畅春宫,朝廷累年加税,大兴土木,举全天下之力只为享乐,而江南水患、山东蝗灾朝廷不管,民不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