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的面孔,男人很英俊,浓眉大眼,国字脸,粗手臂,一身戎装,凛然正气,看模样有二十岁出头,手持喷火枪焚烧散布孢子的真菌,是上世纪建国后的风格。
在招贴画的最下端还有一行大字说明:“保家卫国,人人有责!
参军入伍,光荣一生!”
钟央没抢到座位,他扶着栏杆挤到距离下车口最近的位置,抬头正对那双炯炯有神的黑色眼睛。
一瞬间,他的眼前再度浮现出一年前逃离家园时的景象,那些从天而降的孢子囊,那些感染后双目充血、菌丝破体的遇难者,还有被淹没的枪声火光吞噬在黑夜的嘶吼咆哮,腐败的菌丝牵丝缠绕傀儡文明的造主。
这双眼睛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就仿佛火炉里烧的通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的脑里,叫他即使下了车,站在阳光里,眼前的虚像里仍旧浮现出那双眼的模样。
是的,他忘不掉。
在这死亡终结的末日中,唯有力量才能保护自己。
他需要钱,可钱只是手段,他真正要的从来都不是钱,也不该是钱。
我需要力量。
我需要那份超自然的力量来保护家人。
钟央于心底如此告诉自己。
不知不觉里,他又回到了安置区门口。
在大梧桐的树荫底下,一群无所事事的中老年人正三五成群,穿夏季套装裤衩拖鞋白背心,围着一张张矮桌,面红耳赤吆喝着摔打手中棋牌。
其声热切,简首比得上前线的枪炮的轰鸣和感染者的嘶吼了。
而在这群人里,钟央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一个挺着如孕妇十月怀胎般大肚子的老男人,白背心,大裤衩,黑框镜,坐一只小马扎,留着一头相声演员似的锅盖短发,紧紧攥着手里一把扑克牌,身前桌上摆着比别人高出几倍的一小堆十块,五十,一百的纸钞。
他嘴里叼一根佛光细烟,时不时抬头瞅一眼桌边的其他牌手,一只手拿着老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