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鹊自然无有不应,马车里坐了一天也有点闷。
萧璟牵着马,空着的手递给她一件披风,沿着一条被人踩出来的林中小道前行。
他今日脑海中全是锦鹊启程前低声说自己从未见过街景的样子。
他原想保护她免遭无妄之灾就够了,如今却觉得锦鹊可怜极了,不由自主想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如今这般邀她一同饮马散步,也是希望她疏散郁气。
林中小道蜿蜒曲折,走过一处弯道方才柳暗花明。
萧璟松开缰绳放马匹西处活动松泛松泛,自己走到锦鹊身边,解下披风铺在岸边石头上,叫她坐下歇一歇。
锦鹊眼睛还未离开黑色的马匹,此时天还未黑,夕阳照在马乌黑的皮毛上像给他蒙上一层金纱,如梦似幻。
萧璟见她盯着马儿看,便开口道,“它叫乌金,因其通体乌黑,而瞳色暗金。
乌金脾气可大了,除了我,谁近身都要发狂。”
“它瞳色可真特别,只是,没有你的好看。”
似乎是为了增加可信度,锦鹊侧过脸来与他对视。
她可没有说谎,萧璟瞳色幽蓝,光线越亮瞳色越浅,如今有些昏暗,那抹幽蓝便显得幽暗深邃,好像要把她的魂儿勾进去。
萧璟天不怕地不怕活了二十年,如今头一次生出了退缩的心思。
他怕再由着锦鹊看下去自己要闹笑话了,胸膛中心跳如鼓,震得他指尖发麻。
锦鹊见目的达成便主动错开视线,“不是说要钓鱼吗?
东西可带了?”
“带了,今夜我们吃鱼便是。”
宫宴那日,他记得锦鹊只用了些鱼汤,炙猪肉炖羊肉一筷子都没动。
他也不想这样盯着人家看,像个图谋不轨的登徒子,只是锦鹊当时就坐在他对面,他又五感俱佳。
况且,她那样美,只顾着饮酒作乐的王公贵族麻木而溃烂,唯有她鲜妍自在,叫他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