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听不清同事们议论她的声音。
嗒!
嗒!
嗒。
妈妈在厨房屠宰并处理某种动物的肉。
声声入耳。
庞然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什么时候回的家。
家,就连这个词也陌生得让人头疼。
他只觉得脑袋昏沉得厉害。
眼神无力地下移,瞥见自己身上那套灰扑扑的衣衫,皱皱巴巴,仿佛经历了长途跋涉。
继父此刻大概正在回家的路上。
家里要等他到了之后第一个动筷子,然后其余成员才有吃饭的权利。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
现在光线充足,不用开灯弟弟也能写作业。
弟弟今年……5岁了?
这些作业很简单,他可以一边辅导作业,一边应对母亲的责难。
“你今天怎么乘出租车回来!?
这得有多贵啊!”
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似能划破这屋内燥热的空气。
嗒!
嗒!
嗒。
她高声地怒吼,与此同时,剁肉的声音却不曾停下。
“你这败家子!
我们还要供你转学!
白眼狼一个!
你怎么不去死,不要脸的赖在我们家。
每天要吃要喝,你难道一点也不为我们考虑吗?”
砍肉的声音越来越急躁。
“这么喜欢花钱,不知道家里还欠着赌债吗!?
下次就让他们砍死你好了!”
我很差钱?
她的语速好快……庞然感觉自己的脑袋完全生锈了,只要一思考就会遭受剧痛。
嗒!
嗒!
嗒。
宰肉声一首没停过。
“妈,我们这么穷,为什么今晚还能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