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省里的人亲自找到我妈，让她去省会。
我妈轻抚肚子，婉拒了。
这一次，是因为我。
8我买了一支染发膏，亲手给我妈染头发。
我妈笑着提及往事。
「我以前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头发又粗又长。」
「后来又要忙着照顾你，又要摆摊赚钱，忙不过来，就给剪了。」
我妈絮絮叨叨，提到剪头发卖了多少多少钱，换了多少肉还有多少布。
我哽咽下，红了眼眶。
我妈停住话题，「知道你不喜欢提起小时候，妈不说了。」
「才没有。」
我弯腰窝在我妈的颈窝，对着镜子数她的皱纹。
「妈，辛苦了。」
「还有对不起。」
这句感激和对不起迟来了好多年。
我妈感觉莫名其妙，给我擦完泪，洗头发的盆被媛媛一脚踢翻。
她站在水渍中间，跺脚将水花溅向我们。
我妈刚想开口指责，顾及到我，忍住了。
「妈，没事，以后就按照您的教育方式来。」
「确定？」
「确定。」
下一秒，媛媛哀嚎哭喊声响彻房间。
我妈给媛媛立了很多规矩。
吃饭不准大人喂，穿衣服、上厕所不许大人帮忙。
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不准哭，不能动不动就请假等等等。
媛媛一点点在变好，我妈第一次吐露心声。
「我第一次在这个家找到归属感。」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我觉得我真该死，忽略了妈妈如此多感受，受了这么多委屈。
我偷偷照着记忆里我妈陪嫁的金镯子的样式，给她打了个一模一样的。
知道她有风湿，给她泡脚，带她去看医生。
闲来无事，给她***。
知道她因为胳膊上的伤疤自卑，给她买旗袍，量身定制半袖款。
并且提议让她将锣鼓重新拾起来。
我妈很感慨，在开车去接媛媛放学的路上，说：「我们明明做了三十多年的母女，可好像最近才刚刚亲昵起来。」
我笑而不语，无比自责以前的自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