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终于喧嚣起来，赶来的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狐祖捂着胸口，愤愤地看着数目庞杂的众人，不甘心地转过身子，飞速踏云逃窜出去。
我也终于冲出门来。
好一片忙乱后，母后被安置进正厅。
白筱筱遣退众人，只想陪着母后做最后告别。
她想擦掉母后唇边的血。
可鲜血不肯停歇，将将擦尽，又汩汩涌出。
“筱儿，你没事...便好。”
母后扯出一丝欣慰的笑，手指颤颤巍巍抬起，想抚摸白筱筱的脸。
可堪堪抬到半空，又虚弱回落。
白筱筱一把捞住，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筱儿，想必你也知道我抱养你的真相。
可我也是没办法，我只是想让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女儿，保全性命...”
“当初祭祀批命，素素她不得侍奉狐祖，我只以为是素素命格问题。”
“筱儿，你还愿意叫一声母后吗？”
“母后...”她哑着嗓子，想呼出这个久违的呼唤。
可哽咽卡在喉咙中，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我死死咬住下唇，眼见母后眸光涣散，下死力地扯住白筱筱的衣领，吼道：
“母后上辈子是将你送给了狐祖，但她最后为了给你报仇，也用命相抵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狐祖居然是这样的，她只是以为只要侍奉狐祖的人不是我，我就能活。”
我泪如雨下，上一世，母亲为白筱筱而死。
狐祖对外宣称，白筱筱未能抗得过飞升的天劫。
所有人都在惋惜，唯母亲沉默以对。
后来，她挖凶兽取来一枚凝心丹，以期盼下届圣女仍旧出自赤狐族为由头，求上归宁山。
她趁着狐祖欣喜的间隙，企图与狐祖同归于尽。
可那时的狐祖正是修为充沛时，对付她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她根根筋骨都被捏断，又被挂在山门前暴晒，日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白筱筱如遭雷击。
上一世发生这一切时，她早已魂飞魄散。
我如今告诉她真相，她惊得浑身都在颤抖。
母后的双眸愈发涣散，她已经听不见我们再说什么，拼命摸索后，又抓住我的手。
“素素，还好。如今你不用怕了，狐祖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揭穿恶行，定不敢再现于人前。
你安生在族中呆着，他便伤不得你。”
“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想保护自己的女儿，结果差点儿两个都伤害了。”
“为娘该死...”
她快说不出话来，无尽的呢喃里满溢着懊悔。
最后，她无线留恋地扫过我与白筱筱，将我们俩的手交叠在一处后，溘然长逝。
“母后。”
白筱筱发出崩溃的悲鸣。
所有的恩怨在此刻全部瓦解。
她放下母后，提起长剑便要往外冲。
“狐祖，我要你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的低吼从唇间迸出，她双目猩红，恍若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筱筱。”门外的一声惊唤，总算暂时换回白筱筱的神智。
白斩匆匆赶回，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犹豫片刻，他腾挪到采薇处，可看着那一张可怖的皮，又惊恐地不敢靠近。
随后，他才拥住白筱筱，佯装关切。
“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