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
男人字字冰冷,顺着雨珠沁入骨髓。
玉晚手背拂去侧脸雨珠,眨巴着荔枝眼,不敢置信喃喃:“什么?”
眼前男人青衣玉立,伞下露出半边侧脸,隐约窥见颧骨、下颚凌厉,握着伞柄的骨节冷硬泛白。
正是宁远侯世子,她及笄那年订下的未婚夫尉迟砚,据说身患残疾,凶名在外。
与她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他压根不认得她这个人,这张脸。
“经人提醒,本世子才想起还有一桩婚事,过了年关便要成亲。”
他撑着天青色油纸伞,任凭雨水哒哒砸在伞面,余光未施舍给她半分。
玉晚因彻夜照顾她娘,身心俱疲。
原以为大冷天他专程叫自个儿出府,是为培养感情,没成想是退婚。
她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紧闭双腿站在屋檐下,睫毛上结出细密雨霜,右眼皮跳了跳。
“世子可考虑好了?”
她揪紧手帕,抬眼盯住他眉尾细疤,压低声音委婉问。
尉迟砚握紧伞柄,隐隐蹙起的墨眉牵动细疤显得不耐,唇齿凉薄:“你我婚事,非我所愿,就此作罢。”
“可是......”玉晚咬住下嘴皮,视线随着伞尖滑下的雨珠落入水洼,呆呆望着他的倒影。
婚事如同名节,是皇上所赐,他不仅要抗命,还要毁了她名声?
真是狗东西呀......“休怪本世子断你荣华,要怪只怪......”他指腹轻旋伞柄,压住心底不耐,沉冷嗤嘲,“皇上不是东西,非要强人所难。”
他眼底淌过一丝诡异和古怪,又像危险与残忍,眼神无不讽刺‘那老东西没几日活头’。
至于未婚妻名节?
不在他考虑之内。
玉晚死死压住心中讶异,假装没听见杀头言论。
他连皇上都敢骂,自是没将国公府放在眼里,更不会在意区区国公府非嫡非长的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