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火,夜风陋窗。
一盏烛火在寒冷中兀自摇曳,驳墙上映出一道修长而略显削瘦的影子,时长时短。
少年还是将这盏烛火熄灭了,屋子里不剩多少光亮,显得更加凄冷。
“这种事是我一个妇人家预料的到的吗?
老爷子死的本来就早,孩子他爹又短命,这下连他娘都没了,但凡留着一个也能相互照应,熬一熬等他成家也就罢了,现在我们夫妻俩,本来就有两个孩子要养,哪还管得到他?”
“老韩,反正我家过来,没得你们家老爷子一点好处,而今吃得的用的,哪个不是靠我自己的手得来的?
要我来照应这个孩子,没门!”
“再说,他们一家人,两年死三个,指不定是中了哪个恶神的咒孽,这孩子恐怕也活不了几年。
老韩你是长兄,若非分家得早,才侥幸没害那种恶病。
若将那小子迎进咱们家里来,咱们全家人也得跟着丧命!”
隔壁的伯母声音愈来愈响,她知道韩萧从小耳目聪明,一点小声响都瞒不住他。
“终归是韩老弟的儿子,再怎么说也是血亲……”韩昌低着头,把麻布衣裳揉得满是褶皱,扭扭捏捏。
“哪门子血亲,他跟你是血亲,流的是你们韩家的血,可我赵明娘偏偏姓赵!
你若是不情愿说,那由我去说罢!”
赵明娘从桌上拎起一个包裹,风风火火地甩门出去,到了隔壁,身子却缓了下来,夹着嗓子道:“小萧睡了没?
大娘有话要跟你说。”
昏暗中,有人从从地上艰难支棱起来,头脑恍惚。
大乾朝玄都郡,居住在墨痕村北的韩自成,据老一辈人说,这人二十几岁从外地来的。
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却带着一手顶好的木匠手艺,做的东西造型灵巧,结构精妙,不少大户都喜欢他弄的小玩意,在近带小有名气。
这位木匠暮年时害了恶病,浑身瘫痪,终